向卫星:给一个年轻人聚会的地方

向卫星:给一个年轻人聚会的地方

采访者:罗菲(简称L),受访者:向卫星(简称X)
时间:2004年6月10日星期四晚上9:00
地点:昆明ALAB实域艺术空间

前言:向卫星在昆明年轻艺术家中是以“星哥”的头衔出现的,因为他为人处世的豪爽性格和中年人所具备的成熟让“小弟”们尊称他为“星哥”。星哥同志早已成家,喜得一子,今年3岁,他总是非常高兴地宣称自己是很幸运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因家庭而拖累自己想干的事情。昆明ALAB实域艺术空间就是他所干的事情之一,和另外一位云南师范大学教师喻晓峰合作建立。在采访的过程中不断有人进来跟星哥寒暄,喝酒。几乎每天晚上这儿都坐满了年轻人,喝酒,玩闹,谈情说爱,侃天侃地,并谋划着下一次的活动。

L:先谈谈你的经历好吗,就是说你是怎么来到云南的,因为我知道你是川美毕业的,好象是95年毕业的,是吧?

X:96年。

L:那你毕业后是怎么想到来云南昆明做事情的,来云南艺术学院工作的?

X:这真的是很偶然的。当时就是我们过来采风,看见了从来没有见过的蓝天,在重庆你无法遇到这样的气候。所以过来(工作)是很感性的事情。我们当时来的时候昆明的文化艺术氛围还相当本土化,和外界没有多少交流,所以当时我过来的时候我们美院的同学都觉得很奇怪,当时他们都有种“支边”的心理在里边,呵呵,认为我是过来支边的。

L:那个时候人们都往北京跑。

X:或者要么就是沿海呀,要么成渝两地。而做艺术的都往北京跑。

L:那我记得你们做“影子,新媒体艺术展”的时候是在2003年3月份的事,那时就有了ALAB实域艺术空间,当时在灯具厂那边,那么你是怎么想到做一个艺术空间的,当时是想做一个个人的艺术工作室呢还是就开始想吸引本土和外界的艺术家进驻了呢?

X:当时叶帅和其他的艺术家在昆明做了创库,并且在昆明作为第一个这样的形式已经有了一年多了,但是我们的经历让我们造成对艺术的认识和创库的有些东西不同的地方,想自己做点事,让更多的年轻人来参与的一个空间,一个形式。跟创库那边以传统型的架上绘画有点区别。

L:对,那边架上的画家比较多一点。那后面搬到这边是2003年7、8月份的事情,当时是怎么就搬到这边来的,过来后是怎么和这边轴承厂的人交流的呢?

X:因为我们一开始是在灯具厂,一个仓库,比较大,可能有500平米,但后来那块地被艺术学院给买了,我们就失去了那个空间,很可惜。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须得做下去,后来又找,就找到了这儿——轴承厂。轴承厂也是属于一个计划经济下的产物,随时都在面临破产,他们一直在争取最后的时间生存。尽管我们已经进来了,但他们还在做最后的残喘,就像它现在在做最后的一份定单一样。

L:是告诉他们你们要做艺术空间吗?

X:最开始我们说在这儿是做一个工作室,因为他们都知道我们是高校的老师。

L:那这边的租金和灯具厂那边比起来……

X:更便宜。因为当时这儿的破坏程度是非常非常的严重,完全就是一个颓势。我们来之后就把它稍稍地装修了一下,但后来有人出我们10倍的价钱要把这儿给弄下来,哈哈。

L:是什么人?

X:做生意的。

L:这儿大致有200多平米的样子,空间高度是多少?

X:有9米。

L:一个月的租金是多少?

X:550块一个月。

L:那边呢,灯具厂那边?

X:2400块一个月。那边要大一些,所以贵一些。

L:到现在为止,就ALAB搬过来以后又做过两次活动,一次是去年9月的一个现场“放大”,还有就是最近的“看图说话”展览。那我发现ALAB都是在离艺术学院非常近的地方,要么在隔壁要么在对面,这样的一种地利是否在一开始就考虑到的,是为了方便呢还是考虑到和学校有什么关系?

X:还是考虑到的。因为当时很多人去创库,而人们应该有个更方便去的地方,让一个年轻人聚会的地方,这个可能才是初衷。你看我们下半年安排的活动都已经超出了美术的范畴,实验音乐,实验戏剧等等,他们打算在我们这儿做一些表演,目的就是给一个年轻人聚的地方。

L:他们戏剧,音乐都是排练好了再拿过来做还是……

X:都是现场排练。这样的话让来聚会玩的人也可以接触到艺术,只要你不打搅他们。这样的现场是很重要的。

L:这样挺好,观众可以观看到一个戏剧的整个制作过程,等于你提供了一个平台给人们。

X:就是。所以人们来了这儿以后对艺术的各种手段不是很陌生,而是很熟悉。这样才能达到一个对艺术的了解,并不是说去普及,而是去了解。还有就是艺术学院的最大的优势是各种传统的艺术样式都有,音乐,戏剧,绘画,电影,舞蹈等等,这是专业的美术学院所不具备的,因为它是综合的。这种艺术样式的互相接近是很好的一种趋势,特别是我们美术圈的当代艺术的样式也是越来越丰富化了。

L:这是和其他的艺术空间不同的地方,这儿离学校近,而且艺术学院具有各个门类都在一起的综合性的优势。那么你到这儿来把轴承厂开发出来做艺术空间,等于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后面我看到有其他的艺术家的工作室也有进驻,那现在在这里做工作室或艺术空间的有几家了?

X:有三家了,因为它这个厂还没有完全停产,但离搬迁很快了。我们这块地已经被其他的艺术家给盯上了,特别是云艺的一些教师等。

L:那么后面搬近来的是画画的还是?

X:他们还是画画,传统架上艺术。

L:我看下面和丽斌的工作室以前是在创库,但那边地皮被炒高起来以后就搬了过来,可能在资金方面有一定的考虑。

X:就是,包括旁边的张玮他们也是这样。

L:觉得创库那边没有缝隙可以插进去了,我看到创库附近的居民楼也有艺术家工作室,那种两室一厅的房子。有一次国外的策展人来昆明看艺术家作品,画家唐志冈就告诉他说:“你看完了创库的艺术家,对云南艺术生态就基本了解完了。”很多艺术家很希望往那边走,因为它已经形成一个气候了。

X:他这个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觉得一个真正有艺术氛围的地方,特别是有包容性的地方,它应该有很多声音,不同的声音出现,往往是一个小地方,它很容易统一,你只有这样很多元化的地方才可能有一个很好的氛围,才比较繁荣。所以我们作为另外的一种声音,这样的声音我希望是越多越好,你看在北京或上海,不可能某一个派,某一个点就代表了它的全部,像中央美院在北京也只是艺术界的某一个组成单元。只有很多的组成元素在一起才能够让这儿有一个繁荣的艺术氛围。

L:那么这个地方和创库在初衷方面和运作方面都不太一样。创库从2001年开始做的,是云南第一个艺术空间,在很大程度上跟叶帅老唐他们的努力有关系,那么他们的努力就有一定的典型性和意义所在,他把社会各个层面的东西揉在一起来做事情,包括那边的餐饮业,休闲娱乐场所,还有诺地卡等几家画廊,让昆明大众慢慢接触当代艺术就显得容易一点,而且对云南来说的话也只有这样来做才有利有于以后艺术界的发展,它不像北京等地它本身就有人在关注当代艺术。那么就目前看来,这边ALAB实域艺术空间内容还不太复杂,基本倾向于艺术学术方面,不像创库把社会各个层面的东西都揉了进去。

X:对,你这样说也有道理。我当时做这个就有两个方面的考虑,第一,成本相对较低,第二,我到昆明呆了8年,从当年的愤青,艺青到现在有了很多年工作经验的教师,但是我的这个过程让我知道,在麻园村也住着很贫穷的艺术家,搞音乐的,搞戏剧的,因为我以前也在麻园村住过,他们真的很贫穷,但他们也真的很热爱艺术。他们的物质可能和学生差不多,但他们的执着程度却是很值得敬佩的。

L:你希望为他们提供一个场所。

X:我也是为其他年轻的人提供场所,包括一些学生和外面的年轻艺术家。

L:那你们在没有任何外来基金会的扶持的情况下,在给其他艺术家做活动,给乐队或戏剧做活动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考虑资金运作方面的呢?或者说以后打算怎么考虑?

X:反正我们尽量争取为大家考虑,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为了考虑钱。但同时像这个空间的运作方式我们也正在策划着这方面的事,和国外的国内的艺术项目做一定的合作和交流什么的,并得到一些赞助。因为你必须引导一个空间的良性循环,这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刚开始的时候是自己努力去做,有很多朋友帮忙扶着,但之后有些事就水到渠成了。

L:那么等于说你现在做活动也好整个空间的运作也好,都是建立在朋友之间相互帮忙相互信任的基础上的。

L:但这也并不是说是长久之计。因为你今后要面对的是各种各样的合作对象,做各种各样的事情,那这样的话就得让各方面健全起来。每个过程有每个过程要做的事情。就是这样不停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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